第(2/3)页 所谓祸事,究竟是因为长得比旁人好看一些,还是因为牵累了思莞? “阿衡,明天你林阿姨做东,请我们一家去吃晚饭。你妈妈给你买了一件正式点的衣服,说让你回来试试,看合不合身。”温老笑着发了话,指了指桌上的精致礼盒装着的衣服。 “林阿姨?”阿衡重复,脑中却毫无概念。 这是谁? 思尔挽住阿衡的手臂,亲亲热热地解释:“就是爷爷的老战友陆爷爷的儿媳,在维也纳留学的陆流的妈妈,最疼我们这些小孩子,很温柔很温柔的阿姨。” 很温柔很温柔……那是多温柔?很少见思尔这样称赞一个人的。 “比妈妈还温柔吗?”温母佯装生气,望向思尔。 有人扑哧笑出声。 阿衡抬头,思莞正下楼,随意宽松的运动装,清爽干净的样子。 “妈,你还吃林阿姨的醋呢?说实话啊……”思莞故意皱起眉。 “怎么样?”温母伸手,笑着拉住眼前这优秀美好的少年,依旧是母亲牵着小孩子的姿态。 “林阿姨要比你温柔很多呀!”思莞朝着思尔挤眉,两兄妹相视而笑。 “这怎么办?若梅比我温柔,她儿子又比我儿子好看,唉,伤心呀……”温母笑,点点思莞的额头。 这厢,思尔毫不迟疑地放下阿衡的手臂,挽住温母,娇憨笑开:“林阿姨还没有女儿呢,您不是有我吗?” 阿衡看着自己被放下的手臂,有些好笑。 笨蛋,又在期待些什么…… “爷爷,妈,我要去趟超市买牛奶,明天,几点,去哪里吃饭呢?”阿衡抱起衣服,看向腕表,温柔白皙的面孔,姿态平静而谦和。 “啊,阿衡,我陪你一起去吧。”思莞望向阿衡。 阿衡点头,微笑说好。 一路上,一前一后,并无许多话。 做兄妹多久了呢?依旧这么生疏。 “言希,这些天,在画画,一幅据说命名为《朝阳》的名作。每天半夜三点睡觉,睡前两袋巧克力牛奶,十一点起床,醒后一杯热牛奶,经常听一首longlongwaytogo的歌。一日三餐,无肉不欢,头发长得很快,就要遮住眼睛。”她平平叙来,不高不低的音调。 “我没有,问这些。”思莞扭头,有些尴尬。 “呵呵,抱歉,忽然想起而已。”阿衡微笑,从超市的玻璃旋转门走过。 她皱眉,看了货架许久,发现,言希爱喝的那个牌子,卖完了。 “草莓牛奶,可以吗?”思莞拿起相同牌子的粉色包装的牛奶,递给阿衡。 “我不知道。”阿衡老实开口,她想起言希唾沫乱飞吹捧巧克力奶的模样。 “换另一家吧。”思莞笑,想必也想起相同的场景。 周日,人很多,思莞拉着阿衡出去的时候,袖口的扣子不小心被挤掉了。 “等一等。”阿衡拾起纽扣,转身,走进人潮。 思莞坐在超市门外的长凳上等着,这女孩再出来时,手中拿着刚买的针线盒。 “拿过来。”她伸出手。 “什么?”思莞莫名其妙。 她指指他的外套。 思莞看着四处流走的人群,脸皮有些薄,犹犹豫豫地,半晌才脱下。 阿衡低头,眯起眼,穿针引线,动作熟稔,双手素白,稳稳地。 半掩的夕阳,暖洋洋地照在她的发上,干净温暖的气息。 他望着她,许久了,却无法再望向这画面。他想起了陈倦说的话:“思莞,你会后悔的。她是女子。” 那是在陈倦知道他极力促成阿衡入住言家,挽留言希的时候。 彼时,这话,是遭了他的嘲笑和轻待的。现在望去,心却一下一下地被什么击中。 她是女子,所以,他一直无法填满觉得困难绝望的沟壑,会一瞬间,被她轻而易举地填平。 只因为,她是女子。 而他,却是个男子。 所以,他永远无法更深一步地去填补那个人的缺憾;而她,只要凭着身为女子的本能,就已能完整那人的生命,让他狼狈遥远到无法复制。 之后,他再也没有穿过那件外套,无论那袖口的针脚是怎样的严密和温暖。 阿衡见到传说中的林阿姨时,想起许多美好的词,最终,却被空气中缓缓流动的梅香淹没。 那女子穿着白色的旗袍,若隐若现的渲染的淡色的梅花,白皙的颈上和耳畔是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。 思莞、思尔很喜欢她。那女子对着他们微笑,看起来好像满眼都是熙熙攘攘的星光。 “这算什么?你是没见陆流,要是那小子一笑,星星更多!” 达夷撇嘴,却并不和思莞、思尔凑到一起,他并不甚喜欢这女子的模样。 言希更加奇怪,站在那里,只是冷冷看着,表情厌恶到她无法形容。 “小希,阿姨不轻易回国,看到了不拥抱一下吗?”那女子笑颜若梅,大方地张开怀抱。 言希静静地看着她,后退了一步。白色的帆布鞋,左脚轻轻搭在右脚上,脚心和脚背依偎着,眼睛中,浅淡地泛着湖面一样的微光。 又是这样的姿势。 四周一片寂静,大家都有些尴尬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