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3章 现实-《身份号019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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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仰稍微动一下,脖子上的手就会收紧,他没办法,只好维持这个姿势酝酿睡意。

    向东来敲门的时候,陈仰和朝简还在睡。

    陈仰一看手机,下午快两点了,午饭时间是在睡梦中度过的,他打着哈欠拿开腰上的手下床,脚还没塞进拖鞋里面,背后就有双眼睛盯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你也起来吧。”陈仰抓了抓头,圆寸有一点好,怎么睡觉都不会乱,他穿上拖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。

    朝简歪着头,栗色发丝凌乱搭在额前,一条胳膊压在被子上面,两指拽着他的衣角。

    陈仰让他听自己肚子里的咕噜噜叫声。

    朝简的面部抽动了几下,他松开拽着陈仰衣角的手爬起来,蹲在床上发愣。

    陈仰的眼神一晃,这一幕他像是在哪见过,他撑着床沿喊了声:“朝简?”

    朝简转了下漆黑的眼珠:“嗯。”他捋着蓬松的半长头发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仰。

    “你肚子饿吗?”陈仰跟他对视。

    朝简缓缓靠近。陈仰把头往旁边转,喷在他脸上的呼吸顿时重了起来,下颚被大力掐住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躲开?”朝简掐着陈仰下颚的手指轻抖,牙关隐隐在打颤,竭力克制着什么,他低低吼道,“你为什么要躲?嫌弃我?还是你后悔了?啊,哥哥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,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只是有点痒。”陈仰知道朝简又多想了,他温声解释道,“我很怕痒,你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朝简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:“对,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摸摸陈仰下颚被掐红的地方,唇抿得发白:“我后天就去治疗了。”

    陈仰从朝简的身上感受到了暴躁不安,他也有点焦虑。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个伤了他却又害怕得抖个不停的病人。

    组织不好语言,陈仰索性给了朝简一个拥抱,拍了拍他冰凉僵硬的后背。

    朝简慢慢停下颤抖,温顺地趴在陈仰肩头,半睁半阖的眼里涌出满足,他像漂泊的旅人靠在了自己的港湾。

    陈仰觉得他跟朝简的相处模式还和平时一样,没多大区别,这只是他认为的,他不知道在外人看来,他们之间都是甜气泡。

    比如外人向东眼里。

    向东想把陈仰后颈加深的咬痕拍下来糊他脸上,咆哮着问他是不是傻,咬成那样都没察觉?

    然而向东只是发出一声肝疼的喘息。

    “你昨天早上才做了个任务,今天又做了一个,惨还是你惨。”向东啧啧。

    “能活着回来就行。”陈仰喊朝简出来,抽掉房间里的卡把门带上,“凤梨酥呢?”

    “还在睡,第一次进任务世界,精神消耗大,吃不消也习惯不了,跟咱没法比。”向东懒懒散散地往电梯方向走,熏香的事得提上日程,梨子有精神创伤,不熏不行。

    不多时,三人坐在一家餐馆里吃面条,向东一边,陈仰跟朝简一边。

    陈仰单独给朝简点了一份鸡蛋肉饼汤。汤很香,装汤的小罐子很别致,视觉嗅觉都能得到享受。

    朝简默默喝着汤,周身气息没有一点阴暗跟冷戾。

    朝简的情绪一会好一会不好,好的时候淡然平和,就像现在,而他不好的时候敏感多疑,脆弱阴鸷,药没用以后这种现象发生的次数越发频繁。他面向黑暗,背靠阳光。

    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转个边。

    陈仰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,他停下捞面的动作捞出手机划开,武叔给他发了张照片。

    照片是在病房里拍的,病床上的武玉睡着了一般静静躺着,而旁边的孙文军穿着白大褂,一只手拿着病历本,一只手搁在无框眼镜上面,似是有人喊他面对镜头,他微微侧了侧脸。

    瘦了很多。

    武叔:早早,孙主任说他是你大哥。

    陈仰:他是我以前的主治医生。

    武叔:那他一点架子都没有,他跟我聊起你的时候很和蔼,我就以为你们是认的兄弟。

    陈仰的大脑被“和蔼”两字冲击到了,他输入“不是兄弟”,又一个字一个字取消,发过去的内容是别的。

    陈仰:叔,你认识一个武庆的人吗?

    武叔:没听过,不认识,怎么了?

    陈仰:跟你长得有点像。

    武叔:那没什么,不相干却相像的人不是没有。

    陈仰把手机塞回兜里,发现桌上的气氛很和谐,他瞥瞥稀里哗啦吃面的向东,又瞥慢条斯理喝汤的朝简。

    “你好,请问阳林浴场怎么走?”后面响起一道女声。

    陈仰回头看去,是个穿着清凉的年轻女人,外面还有两个朋友,他挑眉,想知道浴场的位置地图一搜不就搞定了。

    没等陈仰琢磨明白女人是冲他们三人里面哪个来的,对面的向东就徒然扔掉了筷子。

    “我上个洗手间!”向东丢下一句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,微驼的高大身形看起来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
    陈仰观察年轻女人,她的反应不像是和向东有瓜葛,那就是……陈仰看向她外面的两个同伴,都是男的,其中一个体型纤瘦模样清冷出尘,像武侠小说里天赋很高,很难接近的小师弟,一身傲骨灼灼风华。

    那人慢悠悠地跟陈仰对视了一眼就收回视线,下一秒却又转回头看他,藏不住的敌意冒了出来。

    破冰而出的鱼一般,整个人鲜活了不少。

    陈仰用食指蹭两下鼻尖:“我听凤梨酥说向东有个旧相好,十八九岁时谈……”

    朝简把一个鸡蛋挖出来,放到了他碗里。

    陈仰忘了还想说什么,他拿筷子夹起鸡蛋咬了一口,很鲜很软。

    身旁的人冷不丁道:“距离我亲你已经过了五小时零七分,你为什么还不找我要一个名分?”

    陈仰呛到了,他咳嗽着喝了几口茶缓了缓,试探道:“那我要一个?”

    余光瞥到朝简的面色,陈仰把试探改成坚决:“我要一个。”

    朝简:“手。”

    陈仰把手伸到他面前,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。

    朝简蘸了点茶水,在陈仰手心里写了一个数字……3。

    陈仰试着做阅读理解,通常说要给一个名分,是指“我是你的”?是这么理解的吧,那他手心里的数字……他会意道:“你在家里排行老三?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。”朝简只说。

    陈仰不明白,如果不是排行老三,那还有什么能这个数字挂钩?

    “水写的干了,”朝简不满地皱起眉头,“刻一个?”

    陈仰:“……”他抽回手,“你先跟我讲清楚数字的含义。”

    “讲清楚了你就把我刻在你手上?”朝简扯了扯唇角,低声说,“太疼,算了。”

    陈仰看他,所以3为什么是你?

    朝简忘了这茬,继续喝汤,眼皮不抬道:“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块玉。”

    “3刻在上面?”陈仰说。

    朝简咽下一口汤,抬眼看过去:“你是不是不满意这个名分?”

    陈仰见他有要发病的征兆,忙说:“满意,我非常满意。”

    “撒谎,换成我也不满意。”朝简冷笑。

    陈仰扶额。

    “给你换一个。”朝简抓开陈仰的手指,在他手心吻了一下,“这个呢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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